【黄喻】无题
#黄喻#
#一方停止的心脏#
1
“送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黄少天有点恍惚地立在喧闹中，眼睛光亮却无神。
喻文州，你他妈还真是个……信守诺言的人。
2
喻文州有心脏病。
黄少天以前是真的不知道，他一直以为这个同桌只是不怎么喜欢说话，温柔平淡的那种优等生；不过现在仔细想想，喻文州请假的次数确实有点多，不过他不会走太久，大概半节课的时间他又会回来，脸上还是弧度不大的微笑。他不会说些什么客套的话，早上看见他就是一句早上好，绝对不会挑起任何话题，偶尔几次提醒他交作业什么的，也是受组长所托。
怎么说呢，有点冷淡吧？温柔的冷淡，回应得礼貌不让人觉得厌烦，却不知道怎么接话好。
黄少天的自来熟是众所周知的，就算是隔壁轮回班的周泽楷他都能和他聊很久。但是他感觉和喻文州却聊不起来，有种莫名其妙的间隔感。
喻文州像是把自己锁在了一个透明的屏障一样，与外界交流，却不沾染一点外界的尘事，礼貌而疏远。
3
“文州文州，你就去唱首歌呗？”
“抱歉，我真的不是很会唱歌。”
“喻文州！我告诉你啊你能骗得过别人可骗不过我！我们音乐课也是坐在一起的我可是听过唱歌的为了听你的我还被老师点起来单独唱你知不知道？”
喻文州有点无奈地抬起头看着他，然后又低下头用笔点着桌面，这种安静停止了几秒，喻文州又抬头保持着惯有的笑容：……抱歉，我在众人面前唱歌会紧张，会给班级丢脸。”
黄少天闭嘴了。他感觉再这样逼着他参加艺术节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虽然他真的听过喻文州唱歌，声音还特别好听。
“好吧……本来我还希望能听你再唱一次呢，还是高音质的那种。”
“周五还有音乐课啊？”
“我总不能再被老师点起来独唱了吧！”
黄少天哭丧着脸，喻文州也不知怎么没有回应，低下头继续看他字迹工整的笔记。
铃响沙哑闷在金属的外壳中，喧闹的外界渐渐安静安静，边上喻文州突然拉一下黄少天的袖子，黄少天好像听见了叮的一声如圆角的温玉坠入清湖，激起涟漪一波一波缓慢却又不间断地击打心脏。
“如果你真想听，中午我们可以去操场边上唱？”
4
喻文州和黄少天的班级在三楼。但黄少天也很不建议地天天下楼，在操场边上的一排座椅上找最偏的两个位子等喻文州来。
喻文州的声音用班上女孩子的话来说，就是苏到暴击，无人能敌。配他多唱的英文的慢歌，或者中国风的慢歌都恰当好处。
“哦你原来是学乐器的啊？那没有上台的机会吗？”
“是啊，父母其实很反对我弹琴。”喻文州撑着脑袋，眼神没有聚光地盯着操场上的某一处，“不过我是真的，很喜欢这种宣泄方式。”
黄少天咬了口面包，嘴里含糊着道：“为什么反对啊，不过我爸妈简直就是要逼着我去学小提琴我死也不肯学，你很不同哎果然是国民男神啊就是不一样。”
喻文州笑出声：“什么国民男神……”
黄少天没有接话。两人四目相对竟无言了半分钟，直到喻文州撤回自己的目光。
没必要说吧，还是，不想让他担心？
5
“喻文州！”
黄少天冲进了医务室，被值班老师的一记眼刀划到迅速闭嘴，快速走到喻文州边上上下打量了一下。还好还好就是脸有点白看起来有些劳累：“你怎么回事啊我就去灌个水的功夫你就倒下了？真的没有什么病情瞒着我吗你？”
“就是贫血，不会有事的。”
喻文州开口轻描淡写地带过，然后转移了话题：“这节是主课，你还不赶快回去？”
只有在这种时候你才会起话题是吧。黄少天有点咬牙切齿，但是也没有理由去说什么，一脸“你说得对极了我竟无言以对”的复杂表情离开了医务室，走了几步，突然飞奔起来。
总是感觉有些不对。
6
喻文州一周没有来。
黄少天缠着班主任终于问到了他的医院地址。一放学，他以撞了十九名同学的车技到了那间医院。
重症监护室。
“喻文州，这种事有什么还隐瞒的？”
喻文州躺在床上，脸上是强撑的笑容。
“只是不想让你担心而已。”
“你不说我也对你很操心好吗？啧，这个病能不能治好啊现在医疗技术这么发达一定有办法的吧？啊？”
喻文州想安慰他。
他却只能开口，发不出声音。
“呐喻文州，做个约定吧。你心跳多久我就陪你多久，我在的时候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如果，我是说如果！那我一定死了之后做鬼去找你。”
7
“你怎么回来上课了！身体行不行啊学校人那么多不会再犯吗还有你有没有带药？我查的可是要随身带药的！”
喻文州点点头，冲他展开一个笑脸。
那种笑黄少天第一次在喻文州脸上看见。
灿烂如叶缝透出的一点光斑，有一点刺眼，带着温暖催人靠近的温度。
“真感谢遇见你。”
8
黄少恋爱了。
徐景熙郑轩等人很赞同地头直点。
“再这样走神，黄少一定会把老班气死的。”
“是啊，压力山大。”
“去去去我有走神这么厉害吗你不要瞎说行不行！”
黄少天当然知道自己有那么一点走神，记笔记的速度有那么一点点跟不上，有时候连老师的问题都不是太清楚，但是……不会这么明显吧？
“少天，你没事吧？”
黄少天看着喻文州的脸，突然“噌”得一声变成了一只番茄。
完了完了掉进去了。
黄少天有些急躁地揪着自己的头发，侧眼喻文州仍然在看他，声音在边上响着：“怎么突然这样？不舒服吗？”
9
“我好像喜欢你啊。”
黄少天突然表情严肃地望着喻文州，喻文州也恰当好处地露出了可爱的表情。那种感觉就像幼儿园第一次牵女孩子的手一样紧张兴奋，还带着恶作剧成功的得逞狡黠。
“你……？”
喻文州感觉心跳好像有点快，带着好听的旋律。
“文州，我喜欢你啊。”
10
但是喻文州没有答应黄少天，原因是高三以学习为主。
“哎哎哎，文州你怎么这么不给我面子啊那至少告诉我你准备考哪个大学啊？我和你考同一个大学继续追你！”
“别闹。”
“你明明喜欢我吧不然你怎么不说好恶心什么的，隔壁苏沐橙告诉我如果你和我不说话或者说好恶心那你就是拒绝啊但是你没说！”
喻文州有些慌张，用手捂着后颈。
他确实喜欢，拒绝不了。
可他真的没有时间了。
他明明做好了一切准备去结束，黄少天却又给他了一个开始。喻文州明白现在有很多道理可以让他拒绝黄少天让他一点机会都没有，同性恋不受社会支持，甚至他不喜欢男的，长痛不如短痛，让他最好彻彻底底忘掉他。
但是，做不到。
“少天，我先离开一下。”
一去就是半月。等黄少天再见到喻文州时，只是看见了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因为用劲捏得泛白，顿了一下，缓缓地，垂在了床边。
“同学，你不能进去——”
“喻文州！”
“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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